概要: 但是白居易又说:“今仆之诗,人所爱者,悉不过杂律与《长恨歌》已下耳。时之所重,仆之所轻。”(《与元九书》)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不统一的现象呢?原因很多,但不可否认,其中也存在一个诗歌的内容与形式是否完美地统一的问题。大凡一个优秀诗人,他的诗能够得以流传不灭,他一定是讲究诗歌艺术的内容与形式的统一的。白居易也一样,他比较注意诗的内容与形式。他说:“诗者、根情、苗言、华声、实义。”又说:“因其言,经之以六义,缘其声,伟之以五盲,言有韵,义有类,韵协则言顺,言顺则声易入……”。他把诗歌写作过程比作植物成长过程,根是感情,苗是语言,花是声韵,果实是实义。这个比喻十分恰切,内容要靠形式表达出来,诗的感情也要靠语言形式表达,语言一定要音韵优美,才能“韵协而官顺,言顺则声易入。”诗人的许多诗按照这样的要求写了,成了不朽的佳作。在内容与形式两者关系中,他坚持把诗的内容放在第—位,要求语言,形式为内容服务。他反对离开内容单纯追求“宫律高”,“文字奇”,强调形式通俗,语言浅易。他说:“其辞质而轻,欲见之者易谕也;其言真
从《与元九书》看白居易诗歌的矛盾与得失,标签:诗词赏析范文,http://www.laixuea.com但是白居易又说:“今仆之诗,人所爱者,悉不过杂律与《长恨歌》已下耳。时之所重,仆之所轻。”(《与元九书》)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不统一的现象呢?原因很多,但不可否认,其中也存在一个诗歌的内容与形式是否完美地统一的问题。大凡一个优秀诗人,他的诗能够得以流传不灭,他一定是讲究诗歌艺术的内容与形式的统一的。白居易也一样,他比较注意诗的内容与形式。他说:“诗者、根情、苗言、华声、实义。”又说:“因其言,经之以六义,缘其声,伟之以五盲,言有韵,义有类,韵协则言顺,言顺则声易入……”。他把诗歌写作过程比作植物成长过程,根是感情,苗是语言,花是声韵,果实是实义。这个比喻十分恰切,内容要靠形式表达出来,诗的感情也要靠语言形式表达,语言一定要音韵优美,才能“韵协而官顺,言顺则声易入。”诗人的许多诗按照这样的要求写了,成了不朽的佳作。在内容与形式两者关系中,他坚持把诗的内容放在第—位,要求语言,形式为内容服务。他反对离开内容单纯追求“宫律高”,“文字奇”,强调形式通俗,语言浅易。他说:“其辞质而轻,欲见之者易谕也;其言真而切,欲闻之者深诫也……”。他提倡质朴、通俗,是为了让诗歌发挥更大的社会作用。诗人认为,只要诗歌有政治意义和真实内容,即使形式粗糙些也比那些华丽空虚,形式精美的作品强。这种观点在《策材》六十八中表达得很清楚:“稂莠秕稗生于谷,反害谷者也;yin辞丽藻生于文,反伤文者也。故农者耘稂莠,簸秕稗,所以养谷也;王者删yin辞,削丽藻,所以养文也。……俾辞赋合炯戒讽谕者,虽质虽野,采而奖之;碑诔有虚美愧辞者,虽华虽丽,禁而绝之。”诗人的观点,有进步可取的一面,特别是“自大历以还,诗格初变,开、宝浑厚之气,渐远渐离。风调相高,稍趋浮响。”诗人所处的时代与大历十才子只隔几十年,受大历十才子影响,逃避现实,趋向形式的诗风并未消失,诗人提出“尚质抑yin,著诚去伪”的观点,是有较大的现实意义的。
但是,在诗的内容与形式的关系上,诗人又比较偏激了些,他强调诗的思想内容的重要,对艺术形式却显得不太重视。他的讽喻诗,如《秦中吟》、《新乐府》,目的是“唯歌生民病”,他满足“篇篇无空文”,至于形式技巧,则“非求宫律高,不务文字奇”,只求能表达主张就可以了。同样,诗人带着这种比较偏激的标准去衡量自晋、宋以来一直到杜甫的诗歌。由于过分地强调内容,他要求一切诗中都有讽喻,于是,像“余霞散成绮”这类清丽,华美的佳句也因“不知其所讽焉”,而被否定了。甚至,在他这条标准衡量下,连李白,杜甫的诗也不算什么了。“诗之豪者,世称李杜。李之作,才矣奇矣,人不逮矣,索其风雅此兴,十无一焉。杜诗最多,可传者千余首,至于贯穿今古,覙缕格律,尽仁尽善,又过于李。然撮其《新安吏》、《石壕吏》、《潼关吏》、《塞芦子》、《留花门》之章,‘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’之句,亦不过三、四十首。杜尚如此,况不逮杜者乎。”这个评价确乎有点过分了。刘勰《文
心雕龙·情采》篇中,对文与质有过精僻的论述:“夫水性虚而沦漪结,木体实而花萼振,文附质也;虎豹无文,则鞹同犬羊;犀兕有皮,而色资丹漆,质待文也。”白居易却忽视了这一点,他过分强调了“质”,在一定程度上把“质”同“文”对立了起来,凡是有“质”的,都是好诗,反之,讲究“文”的,都应去之。当他要求诗为时为事而作时,诗只是成了“补察时政”的手段,他忘记了“根情、苗言、华声、实义”,忘记了思想内容必须通过生动的形象自然地流露,而不是直露,生硬地说教。从诗人的创作实践中也可看出,这种观点妨碍了他的一些作品艺术质量的提高。固然,他的讽谕诗不少写得明快尖锐,深刻动人,而且由于他的质朴、通俗,对他诗歌的广泛传播起了很大的作用。但是,另—方面,由于诗人过分追求诗的政治讽刺内容,把写诗当作他作谏官时“难于指言者,辄咏歌之,欲稍稍递进闻以上”的辅助方法,因而使他的一些讽谕诗太直太露,缺少诗味,有些概念化、抽象化,影响了艺术感染力。也许,这便是人们更爱他的《长恨歌》、《琵琶行》以及一些杂律诗的缘故吧。